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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願者 我們遇到了一隻性情溫和的怨虎龍。 起初是狩獵技巧高超的獵人朋友帶我去見識嗟怨震天怨虎龍的力量，本意是一次狩獵行動，但因為怨虎龍戰鬥時種種異與朋友認知的行為，最終變成捕獵行動。 它被我們帶回附近王國設立的研究所進行觀察。 我們都抓它抓得灰頭土臉。 負責研究怪物的龍人所長得出結果時，我和同伴都大吃一驚。 溫和無怨虎龍簡直八竿子打不著，如果怨虎龍是地，那麼溫和性情就是天。這在怨虎龍群體中都是難得一見的性格，怨虎怨虎，失去那生來的怨氣還能否叫怨虎龍？ 當然不能。 我們理所當然喊它圓臉胖貓。 乖乖趴在研究所的圓臉胖貓聽到外號舔舔爪子，帶刺尾巴安靜貼在地面上，反倒是研究所所長聞聲把喝下去的茶水都噴了出來。 它實在是溫順得嚇人，一周的相處的時間過後，我們三位獵人甚至能放心撫摸它的腦袋，這把研究所員工嚇得不輕。很快，所長禁不住大貓的誘惑，連人帶艾露貓一起陷進胖貓的肚肚上工作。 老年龍人的體型優越性。哼。 所長以調查特殊情況的緣由，破例讓普通研究流程已結束的怨虎龍留在了研究所，繼續調查。說這話時他還在抱著胖貓的大臉呼嚕呼嚕的揉它。 大貓蹭著它打呼。 可信度可見一般。 圓臉胖貓從哪兒看都無外界的任何一隻怨虎龍無異，它高大威猛，威風凜凜，難掩武將之姿。我也跟著調查員們出動前往胖貓曾經出沒過的地方，除了找到附近一座被燒毀的村莊。 構築村莊的木頭基建被燒成黑灰，四處都是嗆人的煙塵，肺部有恙的員工留在村莊外頭，我們在裡面轉了一圈沒能找到活人的跡象。 再無收穫。 我回去搜尋情報時，村長說這座數月前被毀滅的村莊是因為驚天滅地的火災，人是無法營造出的火。 十有八九是怪物造成的吧，他說，獵人工會早派出人去調查過這件事，但一直無果，就沒有後續了。 在研究所空地修養身體，接受治療的這段時間，紫色大貓偶爾會幫助員工們點活。比如說讓采集員坐在他背上摘高處新長的嫩葉，抗住柴火運送回研究所，驅逐堵在路上威脅到員工生命安全的怪物，那兩把大臂刃更是切肉力氣，幫炊事處理生肉剔骨。 深受其幫助的員工紛紛五星好評。 獵人前輩因此提出猜想：這隻怨虎龍是否曾被人為馴養過？ 同伴說怎麼可能，有位行至遠方的調查員說炎火村那裡有位老人養著幼年小鬼蛙，倒也不是不可能。還有一位調查員說某些地方的村莊與龍為同伴戰鬥，他們會從龍很小的時候開始馴養。 說到這兒，他看著我說：我還以為你會是個騎手呢。 我沒見過騎手，這種對我而言只存在與傳言中的傢伙過於遙遠。學疏才淺，我只能理解以路過者觀察學習龍的行為，騎在龍背上戰鬥？那太遙遠了。想象他們是很難的事情。 我搖搖頭。 圓臉胖貓看到我的動作，也跟著搖搖頭。躲它背上的艾露貓被搖了下來，埋怨似的喵喵叫。 “它會喵喵叫？”一位新人調查員顫顫巍巍舉起手指著它。 “你那是什麼耳朵！”老前輩說：“那是艾露貓叫！” “哦！明白了，怨虎龍是艾露貓亞種！謝謝你前輩，真是沒想到可以長得這麼大啊！” 我看到老調查員胸口劇烈起伏，被氣得不輕，下一秒就要倒下似的。 如果是被飼養過得怪物，那必然是因為什麼原因遭受遺棄。有人提出是否是因為危險性遭到主動拋棄，被我們全盤否定。反之，就是因為夥伴或家嚮出了事故，被迫被遺棄。 這時，另一個問題又出現在我們之間。溫順的大貓為何會變成特殊個體，什麼因造就出這個果。 思來想去有可能的地方就是遭遇事故的村莊。確定目標，我們帶上圓臉胖貓一起前往廢墟。 武器、工具、地圖以及一些食物被我們裝進包中，收拾好背包和隨身物品後，我與前輩以及另外三人組成隊伍與怨虎龍啟程。 通往廢墟的道路只有一條，路上被燒毀的樹木七扭八歪傾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怨虎龍猛地停在廢墟焦村的大門前，長角直指天空，它快速環顧四周。包括我在內組成小隊的五人也停下腳步，警惕的檢查周圍環境，以防某些地方冒出頭怪物。 不安感瀰漫在人群中。 我感到手有點冷。 遠處山上一道迅速敏捷的身影從山腰飛奔至山頭，我還沒能看清那是什麼，盲目猜測是迅龍或是轟龍這類移動敏捷飛快的怪物。正當我瞇著眼睛還在分辨飛奔者是誰時，前輩大聲喊道：“是獵人！” 登到山頭的聲音“嘭！！！”地射出一道增援彈，印證前輩的話。 人群一下變得嘈雜，調查員們討論為何獵人會在事故發生幾個月後還出現在這裡，有人提出是否要向獵人尋求幫助，他們或許知道情況。 調查員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我看向怨虎龍，或許是長期與龍同行，學習與理解龍的生活，我能感受到它緊繃肌肉恐懼著什麼。黑紫色的牙龍種脊背上一根根粗壯的米色尖刺嗖嗖豎起，喉嚨震動，傳出恐嚇似的低吼。 恐懼，或是威脅。不管是那樣這都是我頭一次在它的身上見到。 這不應該，它對山頭上發生的異樣充滿敵意。 我看看前輩，眼睛瞄向牙龍，作為老練的獵人看看怪物的狀態就能明白怪物的狀況。他瞬間明白我的意思，掏出獵具擋在眾人身前。我跟著他一同掏出輕弩。 調查員們也注意到它的異樣，安靜下來。 我們剛作出架勢，山那頭的獵人瞬間呼喚來數位獵人從遠處拽著翼蛇龍落地，站在對面：“快到我們這邊來！小心這頭怪物！它很危險！” 騙鬼。我和前輩對視，擋在眾人前。 “說明你的來意。”前輩將棍杵在兩隊人之間，怨虎龍向後退步，護住調查員。 “啊……是逃走的人又回來了嗎？”帶頭的獵人簡況撓撓頭，蹙眉，五官擰在一起，露出煩躁的神情：“你們這些騎手真是陰溝裡的老鼠，趕都趕不走。” 獵人工會禁止獵具對準人，我們只得退後，對面的意思也非常坦蕩，將槍口刀尖對準怨虎龍。他們指責是怨虎龍焚燒了村莊。 高大的牙龍種挺起身體，猩紅烈火紋路盤旋它的臂膀而上，虎紋熊熊燃燒，激情濃烈的鬼火騰升，地獄順從它的臂刃展開孟婆橋兩岸的死河。怨虎龍巨聲咆哮，響徹山谷，敵人不約而同擺出備戰姿勢舉劍抬槍，逆反的傲慢武士道蓬勃燃燒，向敵人昂揚示威。角，雖斷尤榮，彰顯著敵人的失敗。 弩炮打響進攻第一槍時戰鬥的號角被吹響，刀光劍影通天鬼火席捲整座村莊不堪一擊的廢墟，靛紫色黑殼如同武士鎧抵擋無窮無盡灼閃的炮火，根根豎起的片甲刀鞘迴旋斬裂破壞視野可及的一切。鋒利的十文字槍尾刃將所到之處肝腸寸斷，膨脹爆裂的鬼火如炬般向上蔓延，臂刃延伸至脊椎，脊椎連接上尾骨，火焰席捲過後寸草不生。 濃郁的刺激性氣味瀰漫在空氣中，鬼火與地獄，熾熱的死的支配者正冉冉升起，死兆星掙脫烈日的束縛與其相輝映。地面受氣體影響爭相爆裂，敵人紛紛被創倒在地，鬼氣運用自如的凝聚成團散開成片，濃厚得猶如一隻地獄來的五官王呂所創的剝戮血池地獄。 比起恐懼更多的是震撼，這火熱得我口乾舌燥汗流不止，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似的，耳朵更是被爆裂燃燒聲震得生疼，腦袋嗡嗡作響。 這就是龍，這就是怪物，這就是自然的力量。怪物是自然的一部分，而古龍則是自然的化身。想到這裡我感到惶恐，那些真正見證古龍的勇士又是抱著什麼心態呢。 就像理解不了騎手是如何戰鬥那樣，我也理解不了面對古龍的獵人們是抱著何等勇氣面對自然的怒火。頭疼，我晃晃腦袋把想法丟出去，集中註意力觀察戰鬥。 咆哮聲無異於利劍出鞘的破風聲，怨虎龍縱身一躍，圍繞戰場盤旋回躍，鬼火紫色的粉塵順從引起的狂風而迂迴。我猜它試圖造成一場高強度鬼火爆破來給敵人造成致命一擊，這種戰鬥方式在野生狩獵的怨虎龍身上聞所未聞，大概率是人為教導的。 它在這段時間通過高速移動來躲避攻擊，但也因為全身心投入這場最終的決鬥式戰術而漏洞百出，一次致命攻擊就足以瓦解它的招式。這必定是要配合才能釋放的招式，使得我更加堅信它是曾被騎手馴養的同伴。 顯然，不止我看出來這一點，敵人也是同樣的。我看到刀，我看到刀光，我聽到利刃出鞘瞬間爆裂的聲音，這事物深深擊穿我的鼓膜衝撞了大腦。思想是混沌的，行動卻清晰明了，直到我一躍而出才聽到同伴的尖叫聲。 我抗起輕弩擋住了砍向大貓的刀刃。 我第一次聽到這把堅不可摧的貫通弩炮發出脆弱的哀鳴，刀砍過肩頭的感覺很差，傷口上異樣灼燒的疼痛很熟悉，是痺毒的感覺。我曾經與一頭痺毒龍相遇，不小心被它斷掉地上的刺扎過。 以及，昏倒的感覺更差。一些嘈雜的人聲，斥責聲，咆哮聲和巨大的熱風混雜湧進腦袋中，把我捲入昏暗的洪流。 再醒來已經回到了研究所。 前輩說事情已經被解決了，山頭上報信的偷獵者打一開始便找到附近工會的管理人，謊稱有一頭狂暴的特殊個體怨虎龍襲擊了路過的調查隊。他們風風火火的趕來時正巧看到偷獵者將痺毒龍刀捅在我身上的畫面，偷獵者們欲要反抗，不知從何而來的熱風將鬼火聚作一團引爆，直接炸昏了他們。 獵人工會把這幫違法亂紀的盜獵者綁了回去。這座村莊逃難的遺民聞言來作證，他們是隱匿的騎手村莊，某天被這群獵人發現後沒過幾天一頭發狂的火龍便從山頭被引了下來，將村莊推入火海。 村裡的一名騎手為拖住火龍保護村民而殿後，圓臉胖貓就是他的夥伴。大家跟隨村長的領導撤離村莊抵達附近其他村莊避難，其他騎手庇護著村民們，在森林中安頓好大家的龍返回遇難村莊。 火龍、騎手與怨虎龍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火還在燒。 有些獵人生來對騎手有著強烈的排斥衝動，他們無法接納騎手無騎手的夥伴。聽說某個騎手的島村與獵人們聯誼時幾個獵人在偷獵島上死去英雄的夥伴，一頭老火龍。 我想不明白。這兩天我理解不了的事情太多了，一座問題小山擺在我的面前，肩頭還在嗚嗚作痛，我乾脆兩眼一閉，在前輩的面前擺爛。 事後聽說研究所將這只胖虎龍留了下來，當研究所的一員，工作是打雜和給員工摸摸。 被人為馴養的怪物，除非有意識的引導野性放歸自然，否則根本無法存活下去。就像我們遇到它時那樣，過於溫順的脾氣不會遭受獵人的憐憫，如果不是我們，它也許會死，也許能活下去，誰知道呢。 聽前輩說大家向老所長申請留下大貓，所長裝模作樣表示拒絕，調查員們就戀戀不捨的揉著胖貓的臉蛋演出苦情戲，所長摸著鬍子好一副不得已的樣子接納了新成員。 然後老頑童蹦跶著跟大家一起圍住了胖貓。 這在王國都是難得一見的行為。 或許某天會有遙遠的旅人為了見一面溫順的圓臉胖貓而來到此地吧。 或許它的夥伴還活著，有一天會回到這裡，回到它的身邊，再度相逢。 某日，研究所。 “叫圓臉胖貓也太麻煩了吧。換個好聽點的？” “那叫什麼？” “圓虎龍吧。” 所長喝的茶又噴了出去。
创作时间：2022.8
作者：名人朋友圈-怪物猎人454
